发现积水这事儿
这事儿得从我备孕第二年说起。本来以为放松心情就能怀上，结果肚子一直没动静。月经还总是不太规律，时不时小腹那儿隐隐抽着疼，像有根筋别着似的。实在熬不住，拖着老公去了市妇幼。跟医生唠了半天，开了张B超单子。
躺在检查床上，冰凉的耦合剂刚抹上肚子，就听见探头滑过的地方“哗哗”响。做检查的医生探头按得特别用力，眉头还皱着嘀咕：“嚯，这积液量不少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拿到报告单一看，白纸黑字写着“右侧输卵管大量积水，左侧伞端粘连可能”。当时整个人都懵了，抓着单子站在走廊里，手心全是汗。
跑医院跟打仗似的
拿着单子又回去找医生。老头儿扶了扶眼镜，指着片子说：“你这管子基本堵死了，里头兜着水，就像根水管两头扎紧还灌满了脏水。这环境，种子再好也漂不过去！”他掰开揉碎给我解释：“要么开刀处理积水，要么直接跨过管子做试管。你自己琢磨琢磨。”
接下来一个月简直跑断腿：三甲医院的生殖科跑了个遍，专家号抢得跟打仗一样。有个女教授说话特直白：“你这个积水有毒，就算试管，积水反流也会把胚胎冲走！就像往田里倒脏水，种子都泡烂了！”
- 在人民医院抽血查了AMH值，还好卵巢库存够
- 跑红房子医院做了宫腔镜，探头进去发现宫腔还行
- 妇幼保健院又让重新查输卵管造影，结果比B超还惨烈
每个医生都在摇头：“积水必须处理！”我们两口子蹲在医院走廊里掰着指头算钱——手术两三万，试管再四五万，这笔账算得心里直哆嗦。
躺上手术台那天
纠结大半个月，咬咬牙签了手术同意书。术前准备折腾死人：大清早五点爬起来灌肠，憋着胀气差点从马桶上栽下来；护士来剃毛刮得生疼；手腕上戳的留置针比普通针粗一倍。
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天花板的白灯晃得眼睛疼，麻醉师拿着面罩说“深呼吸”，刚吸两口就跟断电似的啥也不知道了。醒过来时肚子像是被大卡车碾过，插着尿管，导流袋里半袋子血水混着暗黄色液体。护士掀开被子按肚子，疼得我差点把床栏杆掰断。
医生查房时说：“肚子打了俩小洞，把积水管子结扎剪了，你这侧卵巢上还扒着个大巧囊，顺道给摘了。”我在镇痛泵嗡嗡声里迷迷糊糊地想：这该死的积液总算清空了。
试管这条长征路
歇了三个月才敢去生殖中心建档。药盒子堆满了家里抽屉：果纳芬笔像圆珠笔似的天天往肚皮扎，尿促针玻璃瓶掰得手上全是小口子。每天跑医院抽血看B超，护士见我胳膊都叹气：“你这血管都抽塌了，换胳膊！”
取卵那天最遭罪。打麻药前听见金属器械叮当响，吓得直抖。醒来下体跟火烧似的，护工阿姨塞了个冰袋让我夹着。结果取了12个卵，配成8个胚胎冻在液氮罐里。
移植那天更搞笑。憋尿憋得要爆炸，B超探头一压差点尿手术台上。医生捏着细管子往子宫里推胚胎，屏幕上就看见个小白点滑进去。护士给我看显微镜照片：“喏，你闺女儿子小时候就长这样！”当时眼泪唰就下来了。
回家躺了三天不敢动，第七天偷摸着验尿，白板看得心凉半截。第十天早上尿完随手一测，转头刷牙时瞥见试纸上两条淡得快没影的红杠，举着牙刷愣在厕所里嚎啕大哭。
现在回头看
产检做四维的时候，医生指着屏幕说：“孩子蹬腿！”突然想起手术台上被剪掉的积水管子，就跟剪掉捆在身上的石头绳子似的。挨的针、花的钱、受的罪，在听到那声哭嚎时就都值了。现在娃都两岁了，今天翻病历本看见“输卵管积液”四个字，心里还是一抽。发这个不为别的，就想告诉卡在这道坎上的姐妹：水能淹田也能开路，别被那兜子脏水吓趴下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