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发前的折腾
早上七点不到就被老婆踹醒了，催着我赶紧洗漱。心里慌得一批，结婚五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，两边老人都快把门铃按烂了，天天问“怀没怀上”。上个月咬牙掏出压箱底的存款，抖着手在网上搜“靠谱试管”，跳出来一堆广告里就属“天伦”这名儿顺眼。
第一次进院傻眼
导航给我导到医院后门的小巷子，差点以为开错地方。拐进正门吓一跳，大厅跟春运火车站似的乌泱泱全是人。导诊台小姑娘递过来一张纸：“先去隔壁楼缴初诊费，回来拿号排队。”我攥着单子跑得直喘，回来一看好家伙，队尾都排到自动贩卖机后头了。
等了仨小时终于叫号，白大褂医生眼皮都没抬：“月经第几天？之前流产过吗？”老婆刚张嘴医生就打断：“先去二楼抽血，三楼拍B超，等所有检查单齐了再回来。”顺手甩过来个检查清单，密密麻麻十五项打勾项目，看得我太阳穴突突跳。
检查关的修罗场
最要命的是男方检查。我被护士领进小黑屋递了个塑料杯，墙上贴着大字“取精室”。里头就一张皱巴巴的沙发，头顶灯泡还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。外头保洁大叔哐当哐当推着车来回走，憋了半小时差点崩溃。出来时腿都是软的，老婆翻着白眼骂我：“多大点事磨蹭半天！”
吃药打针的日子
等报告那周手机都不敢开静音。医院电话一来，老婆抄起本子猛记：“补佳乐早晚各两颗，黄体酮针剂每天下午两点打。”我硬着头皮学着给她扎针，第一次手抖得针头戳歪了，老婆疼得直踹我。后来在药房发现能租自动注射笔，简直救了我的狗命。
那阵子家里堆满药盒，冰箱冷藏层塞满针剂。有次丈母娘来翻冰箱找鸡蛋，拎着黄体酮药盒嚷嚷：“这啥玩意儿咋跟胰岛素放一块？”吓得我差点把药瓶砸了。
取卵那天像打仗
手术安排在早上六点半，要求前一晚八点禁食。老婆饿得眼冒金星躺手术床上时，护士突然举着单子冲进来：“尿检疑似怀孕？要不要改自然受孕方案？”我脑门嗡地炸了，老婆攥着手术床栏杆吼：“搞什么鬼！上周才来过月经！”结果是标本弄混了虚惊一场。
后来取完卵小护士交代：“去休息室观察两小时，男方现在去取精。”我瞅着老婆煞白的脸刚想说话，就被护士拽着胳膊拖出门：“快点！精子存活时间有限！”得，又得去小黑屋再战江湖。
开奖日差点掀桌
移植完第十四天去医院验血，盯着护士贴报告单的手都在抖。单子上β-HCG数值印着158.6，我举着单子满走廊找医生。白大褂瞟一眼说：“别高兴太早，宫外孕也这数值。”气得我差点把单子拍他脸上。
又熬了一周做B超，医生拿探头在老婆肚皮上划拉半天，突然指着小黑点说：“喏，孕囊在这儿。”我俩伸着脖子往屏幕凑，那芝麻大的阴影看着跟去年体检的肾结石差不多。直到听见仪器里传出咚咚咚小火车似的心跳声，老婆的指甲直接掐进我胳膊肉里。
现在抱着缴费单哭
孕12周刚过医院就催缴尾款。看着账单上六万八的数字，再瞅瞅产检本上“胎儿NT正常”的红章，蹲在医院花坛边给财务扫码时，眼泪嗒嗒砸在手机屏幕上。后面排队的大哥踢踢我鞋：“兄弟别挡道，我这卡里钱还没凑齐。”
